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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灵异直播：毛骨悚然的案发现场（上）

4

通过扎纸人那里得到的信息，他们寻找另外三个下单之人。

当他们去找人时，我在咖啡馆里，拿着手机反复回放小汪的两起探险直播。

张案和王安定找到了十三岁少女余清幽。

看见身穿制服的人上门，余清幽父亲突然激动地抄起椅子砸向女儿，说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完全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女孩捂住头蹲在角落。

张案一眼看出，这是长期受到暴力，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

家里小男孩看到姐姐挨揍，起哄大笑。

一旁母亲抱着他，说别学姐姐做坏事。

男人抓住女儿的头发砸向墙壁时，王安定制止，说家暴违法。

对方一脸怒容，说打是自己女儿，是家务事，怎么就违法了？

王安定神情严肃，语气严厉警告一番，他才消停下来。

分开父女两，张案蹲下，撩起女孩长发。

他看到一张青肿、廉价的脸，和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再拿起她的手臂，上面一片乌青和伤痕。

和女生轻声说了一会话，三人进入房间内。

伤痕累累的少女低着头，像个木偶人。

看着她床上一只掉毛秃头的小狗玩偶，王安定说她侄女也有同款。

和你一样，这只小狗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朋友。

余清幽抬头，把小狗抱入怀里。

“知道我们的来意吗？”王安定问。

少女愣了一下，缓缓点头。

“灵堂葬礼是骗局，联系你们的人，目的要谋杀你们。”

“不会的，我们一起约定好，要为彼此举办葬礼。”余清幽抚摸着怀中小狗，轻声回道。

目光扫视房间的张案，伸手拿起桌面上的日记本。

见此，余清幽有些激动，想要夺回来。

他避开翻看了几页道：“日记是那个人让你写的对吗？”

日记上的文字内容，悲伤绝望。

再联系上前两名受害人日记本，除了第一名死者日记本比较显陈旧之外，第二个家庭主妇的日记本，和他手里的一样，是新的。

里面的记录，也是从近段时间开始写的。

如此一来，警察一旦调查至死者家中，会根据日记本上亲手下的绝望笔记，判断死者存在强烈的自杀行为。

所以日记本上的记录，是被安排好的。

这样一来，不论警察怎么调查，案子最终走向都会以“自杀”结束。

面对他的问话，少女低头沉默。

王安定询问与她联系的人，她不言不语。

说了半个小时套不出话来，结束交谈。

张案要求带其回去做伤情鉴定，好起诉虐待她的人。但她害怕摇头，不敢去。

最后只得给她录像拍照手脚和脸上伤口，并作为目击证人，强行把她父亲带走。

突然被警察带走，男人狂怒挣扎暴力袭警。

好了，直接上手铐考住。

女人哭着，不想让丈夫被抓，并辱骂女儿，贱货陷害父亲。

带人离开前，张案警告说，如果再暴力伤害余清幽，根据法律法规，对她追究刑事责任。

一句话，女人乖乖闭上嘴。

刚带着人踏出门，正好有快递上门。

收件人是余清幽，王安定接过看了一眼，是本市人民医院寄来的。

代余清幽签收，他拆开快递，里面是一支注射器和两小瓶胰岛素注射液。

快递单号日期，正好是今天同城送达。

拿着东西，两人下楼后，先把人送回派出所，之后开车前往医院。

在人民医院，以配合调查案子为由，医院内部自查今日开单的胰岛素。

很快调查到，护士周舟今天在药房里开过胰岛素。

当寻找到周舟传唤时，她手中药瓶坠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病房里的病人，看向门口处。

两个警察，带走了一名护士。

派出所审讯室，不论张案问什么，她保持沉默不语。

这起案子，诱导有自杀倾向的人，结束她们性命，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在现场。

这样一来，唯有进行证据链形成，才能对其进行有罪认定。

从快递站点追查，到她和五人之间的联系，再到她从医院取胰岛素日期。

这些一旦查清，她就算不开口，也可作为直接证据证明。

面对沉默不语的人，耗了一个上午时间。

中午张案去食堂吃饭时，我给他打电话询问案子一事。

当听到已抓住嫌疑人时，我惊讶地问是谁。

“医院里的护士。”

“护士？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张案解释，目前正在调查她与受害人的直接联系。

“那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

“这也是我在寻找的。”

“你应该抓错人了，她可能与案子有关，但凶手不是她，而是一名男性。”

“你怎么知道？”

“第一起案发现场直播，小汪现场拍到了真正的凶手。而且，两起直播地点，都是同一个数字小号推荐的。这个人，极大可能是凶手。”

“把视频发我。”

我回了句“好的”。

接着说，他直接抓走护士，恐怕已打草惊蛇，真凶有可能不会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而且没有直接证据，也没有理由继续扣留护士。

挂掉电话，我给他发了一段直播视频。

他点开查看，是那段小汪被衣服吓一跳，迅速回头的画面。

因为现场黑暗，画面速度太快，再加上手机抖动，很难察觉到捕捉到人影。

放慢视频，他重复性地来回看，总算看到了一抹探出半身，又迅速缩回门里的人影。

可人影模糊，只能判断是个短发，身穿白衣的人。

把视频交给技术人员分析，他联系小汪追查给他发送消息的账号。

通过网络通讯技术手段，直接定位在人民医院。

将护士手机交给技术人员破解，里面并没有关于短视频平台的账号，也没有和受害人联系的信息。

背后凶手，可能真的不是她。

但医院里的调查，的确是她在前两个受害人出事时间里，拿过胰岛素寄出，收件人是死者。

现在周舟一旦开口狡辩，自己只是寄药，剩下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就没办法再继续拘留此人。

可既然她和背后真凶，有直接联系，那就从其身上调查。

凭着职业敏感，张案推断，真正凶手与她有着极深的关系。

在他们对周舟人际关系网摸查时，技术人员叫住张案，把耳机戴到他头上说：“去除人声后，你听，还有别的声音。”

小汪嚎得太厉害，在去除人声后，也很难识别另外一道声源。

张案调大音量，反复听了几遍后，也没听出这道声音是什么。

自从发现直播视频里保留的线索，鬼使神差地，我来到这座鬼气森森的大楼。

薄暮，当抬脚上楼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拍到我肩膀上，我吓得惊叫一声回头，还以为会看到恐怖的鬼脸。

“张案？”见是他，我松了一口气。有人民警察在，一切妖魔鬼怪皆退散。

“走吧。”他说道，大步上楼。

到了楼上，我们来到探出过半身人影的门口。从门口处开始，张案仔细查找当时可能留下声源的物品。

我走进房间里，看到了遗弃的旧物玩具。

这户人家，以前有孩子吧。

见门口处的张案，盯着一枚钉子久久不动。

我好奇看过去，见到了爆裂破损的门口上，暴露出的一枚钉子上面，挂着丝线。

“我知道那道声音是什么了。”张案先是用手机拍下，然后取下装进证物袋。

“是什么？”

“衣服撕裂的声音。”

5

直播当晚，这个楼层里的人影，在小汪突然回头，退入这个房间时，身上衣服挂钩到钉子上，发出撕裂声。

而小汪因为过于恐惧，嚎叫声掩盖撕裂声，才没察觉身后有人。

又在屋子里调查了一会，我们一起离开。

刚回到派出所没一会，出门调查的王安定也正好归来。

他激动地说：“护士的男朋友蔡冀在医院里！”并递过一张照片。

从轮廓上看，和视频里的人倒是挺像的。

“她男朋友是医院工作人员？”我问道。

“不是，是癌症病人。”王安定回答，并把关于此人的详细信息道来。

护士男友蔡冀，得了肝癌晚期，目前住院治疗。

但情况不容乐观，从和他同个病房的病友口中得知，两名死者自杀当晚，他穿着病服出去过，说是找女朋友，时间正好对上。

“这个人啊，专挑精神抑郁的人群，诱导自杀身亡。他恐怕是自己活不下去了，想多拉几个垫背的。而他的女朋友，只要不开口，也没犯罪事实，咱们还是得把人放了。你不知道，今天抓他女朋友的时，他正好在病房里看到了，就门口那里。这人笃定咱们会把人放了，一点都不慌。”王安定道。“你们两个，在那里查到了什么？”

张案拿出密封袋：“衣物纤维。如果蔡冀病服是破损的，就可证明他当天晚上在案发现场。”

“可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杀的人。”我说道，“而且，有关蔡冀的为人，也知道得很少。”

思索了一下，张案联系一名心理医生去试探对方。

而他拿着前两名死者的手机，查找与蔡冀的联系的痕迹记录。

蔡冀长期住院，要精准捕猎本地有自杀倾向的人，只能通过互联网。

家庭主妇的手机里，他发现其经常上某个论坛小组。

这个小组成员，多是婚姻内家庭不幸成员。她们互相倾诉内心的痛苦。

进入后台主页，有不少私信聊天。

一一翻看下来，从一个系统自动头像的小号里，看到了十分离谱的聊天记录。

一个得了癌症，并被抛弃的人，十分理解她内心的痛苦。

从家庭到生活，再到个人。如同陷阱一般，猎物一步一步，踏入对方语言编织的陷阱中，并相约一起自杀。

“我会为我们举行隆重的葬礼。”

并发来养老院地址，和一张布置好的灵堂照片。

导出这条重要的信息，联系网信办关闭这个网站，张案接着继续查女生的手机。

和家庭主妇不同，女生的互联网社区，更为年轻，多活跃在主流APP上。

张案一个个翻找，一丁点细节也不放过。

终于在一个不对外开放，注册需要注册码，隐匿性的极高的网站里摸到了信息。

里面，充斥着大量的无痛苦自杀方式分析和分享。

从女孩的回帖看，她早已有自杀计划。

而某个小号的联系，加速了她的死亡。

对方相约与她自杀，说要为彼此举行完美的葬礼。

两名自杀者后台，和推荐小汪直播地址的小号IP地址，是一致的。

随着信息的披露，案子渐渐变得明朗。

蔡冀在互联网上，针对本地有自杀倾向人群，诱导相约自杀，但去死的只有猎物。

而灵堂的布置和直播，是想要把自杀者展示到大众面前。

女友周舟，只是帮凶。

隐隐地，他推算出了蔡冀的作案动机。

直到心理医生来电话，确定了他猜想。

蔡冀的求生欲很强，面对时日不多的绝症，他挣扎着，想要继续活下去。

一方强烈求生，一方绝望求死。

他在嫉妒和痛恨有自杀倾向的人，对越是想死之人，越发仇恨。

手里的证据，足以拘留蔡冀审讯。

可窥视到其极端的心态，那么对方再次犯案的可能性极大。

正盯着三个有自杀倾向的目标人物的同事，接到他的来电。

同事说，三个家庭关系依旧非常糟糕。一方强势不反思妥协，另外一方身心上受到迫害。

最极端的是，因重男轻女受到家庭暴力的女生，在父亲被抓后，她的母亲每日辱骂她。

语言上的暴力，让她依旧被困在被家暴的阴影中，绝望之下，已隐隐有跳楼的势头。

这个女孩，极大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6

不知自己受到警方监视，余清幽再次联系上与她相约自杀的人。

对方给她发来灵堂照片和地址，说已在那里等着他。

收到消息，当天下课，她没有回家。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然后走进一家大药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个袋子。

六点一到，她乘车前往目的地。暗中监视其行动的民警，电话通知张案，并开车前往。

来到一座因发生火灾废弃的写字楼，她顺着被烧得发黑的楼梯一路往上走。

到了四楼一间办公室，里面已布置成灵堂。

桌案上，摆放她的遗像。

一个穿着病服的人，背着她站在遗像前。

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转过身。

蔡冀从口袋里，拿出了注射器和两瓶胰岛素注射液。

少女也从包里拿出了药物。

两人跪坐在地，拿着注射器抽取胰岛素注射液。然后互相拿起对方的手，为其进行注射。

“别害怕，很快就能解脱了。”蔡冀安抚道，将这头扎进女生手腕。

女生脸色有些发白地点点头。

“真扎下去，你也离死不远了。”有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他们。

少女惊慌，手中注射器落地。

张案等人现身，他手里拿着两瓶胰岛素注射液抛了抛。

王安定上前扣住蔡冀手臂看了一眼道：“有针孔。”

“把生理盐水包装成胰岛素寄给受害人，而自己拿着真药给他们打。你是有多大的自信，他们不会发现有猫腻？”张案道。

坐在地上的余清幽，不敢置信道：“假药？”

王安定说：“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你，不是真的要和你一起去死。”

余清幽不理解：“他不是得了癌症，想自杀吗？”

王安定道：“得癌症是真的，但自杀是假的。”

利用自己的绝症狩猎，才能令有自杀倾向的人信服。

而他们截获的快递，是假药。

当嫌疑人和自杀者为彼此注射时，注入蔡冀体内的是生理盐水，而真药会会让受害人死亡。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余清幽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揭穿后面目狰狞的蔡冀。

“她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他。你们警察就算逮捕我，我也活不了多久，最后赢的人还是我。”

带着仇恨的表情，和嫉妒的语气，蔡冀看着坐在地上的女生。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余清幽表情惊愕。

“一群能活下去，却总是无病呻吟的社会垃圾，既然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还是去死吧。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的人，饱受病痛折磨不想死么？”蔡冀冷笑，“废物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余清幽气得颤抖：“你又知道什么？”

蔡冀嘲笑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全世界最惨？认为自己不该活下去？呵呵，真是矫情恶心。”

余清幽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案打断他们：“行了，都带走。”

两人被带上警车，表情呆怔地余清幽，情绪突然崩溃大哭。

在蔡冀看来，老天很不公平，让想活下去的人活不下去。

让真正能活下去的人，践踏自己性命。

可在我看来，这个蔡冀，不仅肤浅，还把自己封闭在狭隘的世界里，满腹仇恨。

为受害人建灵堂，引导灵异主播。与其说是，让那些不珍惜性命的人看下场，不如说是发泄内心的负面情绪。

他早已在心里建造了一座属于自己的灵堂，并困在里面，怎么走，也走不出来。

两起灵堂现场，让胆小的灵异主播火了一把。

而为逝者设计制作的“阴间设计师”，也跟着爆火。

有不少主播跑去他家直播，还购买丧葬品做灵异道具，一点都不忌讳，吃死人饭的民间禁忌与习俗。

百年丧葬物品店里，老唐点开数字小号，看着“我能让你的店三个月内生意爆火”的消息，点击删除。

– END –

作者 | 封与

编辑 | 小美

主编 | 澈言

监制 | 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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