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人入局短剧，定义新未来？

作者 | 陈妙

「老板，你这是柳夜熙吗？不说这字，这脸也不太像啊？」

「不瞒您说，这张柳夜熙还有她亲笔签名呢。」

正如《柳夜熙：地支迷阵》的最新一集，柳夜熙在短视频江湖里已经有了独属于她的传奇。

去年10月，虚拟人物「柳夜熙」横空出世，出道3天，就用一条短视频征服网友，上线仅6小时，账号粉丝数破10万，30小时内粉丝数超130万。截至目前，《柳夜熙：地支迷阵》短剧每一集的点赞量几乎都在百万级别，整体达到3亿播放量，柳夜熙收获近900万抖音粉丝。

图片来源：抖音

有人说她的爆红是因为趁了元宇宙的东风，有人赞叹她是「短视频界的降维打击」「虚拟人物的天花板」，甚至有博主模仿起她的妆容……关于柳夜熙的火热讨论证明了虚拟人入局短剧的初步成功，但未来能否给虚拟人物和短剧产业带来双赢局面，仍需要边走边看。

元素其外，悬疑其中

元宇宙，可以视为《柳夜熙：地支迷阵》里的世界观。

《柳夜熙：地支迷阵》讲述因天干地支的擅离职守，导致柳夜熙所在的元宇宙出现时空错乱，在解决危机的同时，柳夜熙帮助现实世界的人们重新建立链接，通过元宇宙达成人与人之间真正的互相理解。

但在统一的世界观外壳之下，是一个个独立的故事单元。

《柳夜熙：地支迷阵》的更新频率约为每月一集，每集以3-4分钟的时间讲述一个融合悬疑、国风、美妆、赛博朋克、捉妖等众多元素的奇幻故事。不难发现，柳夜熙的故事犹如一个紧随潮流的拼盘，将时下流行元素融汇到故事里，以叙事把握住观众情绪投射，从而帮助其在一众短剧中成功突围。

图片来源：柳夜熙微博

相比当下流行的微短剧，《柳夜熙：地支迷阵》最重要的特点是虚实交相辉映。

剧中，虚拟人物柳夜熙和真人群众实现了共同出演、同框互动。不管是预告中勇敢质问柳夜熙的小男孩，还是公交车上柳夜熙对妖怪的抓捕，都做到了画面自然、镜头流畅、特效逼真，柳夜熙和市民们在同一个画面中互动毫不违和，再加上慢镜头和运动镜头的恰当运用，画面真实度和质感直逼电影级别。

其次，区别于同质化的「甜宠+霸总」题材，柳夜熙开辟出另一条道路，以国风、赛博朋克、美妆等元素回应当下审美。

弯弯的柳叶眉、细长的丹凤眼、晚唐风格的花钿和蝴蝶唇，「结尘伴荒谷，迎风望掘金」「彩云披月镜，委蛇藏花芯」的咒语，妆容造型和台词内容都颇具中国风。这种中国风又与赛博朋克元素融合在一起，在深蓝色的影调和虚拟视觉效果中，呈现出传统美学和未来感兼具的风格。

图片来源：柳夜熙微博

在「虚拟+真人」形式和「国风+赛博朋克」风格的包裹下，柳夜熙实际上拥有着悬疑的内核，每一集以捉妖的独立故事为主，传达出温情积极的价值观。悬疑故事往往有着一波三折的情节，通过反转调动观众兴趣追寻最终答案，并在谜底中暗藏人性的幽深，而每一集的独立完整故事更是加大了悬念密度，最大可能满足了受众对谜底的追求。

在第二集，追寻妖物的柳夜熙意外闯入镜子迷阵，结果发现记忆清空，在镜中看到了另一位柳夜熙的呼救，当她用手中之笔戳破镜子走入镜框后，却发现自己成了镜中的柳夜熙，当她挥手提醒后一位柳夜熙时，后者却重蹈覆辙，再次戳破镜子。柳夜熙意识到了循环中的徒劳，但她仍然选择突破囚笼，相信人性的美善，最终抓住妖物「巳」，而现实世界中的人们也在互帮互助中达成理解。

短短三分钟的故事一波三折，从追捕妖物、闯入迷阵到陷入镜中、抓捕妖物，重重反转，一气呵成，最终传递出互相理解和助人为乐的积极价值观念，展现出柳夜熙行侠仗义、从不放弃的行事风格。

技术、故事、情绪，这三者毫不违和的融合，让《柳夜熙：地支迷阵》为微短剧的内容升级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蓝本。可以说，柳夜熙的横空出世代表着虚拟人物与短剧结合的开端，并初步定义了二者结合的高度。

是虚拟人，更是演员

与真人偶像产业相似，虚拟人物的发展似乎也遵循着「唱而优则演」的逻辑：从唱作为主的1.0时代到2.0时代的唱跳歌手和虚拟博主，到以剧集为主、以演员出道的3.0时代。

2007年，虚拟歌手「初音未来」诞生，引爆全球范围内的二次元粉丝，标志1.0时代的到来，2012年国内如法炮制出「洛天依」，通过电视台晚会节目走入主流视野。

图片来源：网络截图

在被称为「虚拟偶像元年」的2020年，虚拟偶像女团「A-SOUL」诞生，团体首次线上直播就登顶B站直播榜，全程热度在1000万人气值以上，虚拟偶像制作也从单纯的语音合成过渡到电脑特效，通过面部和动作捕捉，将真人投射到虚拟形象上。此外，以AYAYI、翎Ling为代表的虚拟博主和以「小漾」为代表的数字主持人不断涌现。

虚拟人物之所以能够爆红网络，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虚拟人物的人设足够完美，看上去不会因丑闻而人设崩塌，粉丝们可以死心塌地地为其应援呐喊。但虚拟人物真的不会塌房吗？

事实上该「塌」还是得「塌」，没人拦得住。最近，A-SOUL的成员伽乐就暂停大部分偶像活动，进入「直播休眠」阶段，这意味着「退休」，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在虚拟偶像圈粉丝喜欢的是皮套的美丽形象和背后中之人（虚拟偶像扮演者）的性格，前者是公司基本技术积累，后者则注定是默默无闻的背后英雄，二者缺一不可，因此中之人的情感劳动，让虚拟偶像也有了塌房风险。

而这或许是促使柳夜熙走上「演员」道路的重要原因，不受限于背后中之人的性格，而主要依靠技术和故事中的人设，塌房风险大大降低。

其次，字节跳动之所以重磅打造柳夜熙并推出短剧，还在于看中了其商业价值的扩展能力。

以美妆达人定位的柳夜熙，以极高的变现度开拓了美妆领域的新路径。视频中以一句「你敢来试试吗？」，引得粉丝191万的美妆博主「只是黑猫」、粉丝286万的音乐人「JF」等众多大V前来评论，众多美妆KOL争相模仿。从短剧到美妆，柳夜熙的人设降低了营销变现的成本，使得虚拟人物IP产业链快速打通。

图片来源：抖音截图

据Hypeauditor的报告显示：虚拟KOL的粉丝互动率几乎是真人的3倍，此前翎Ling就凭借天然的流量热度、极高的适配营销接到了多项合作代言，而柳夜熙不仅作为虚拟博主，还作为短剧主角，其粉丝互动率和商业转化率一定在3倍之上。《地支迷阵》第六集就植入了小鹏汽车的广告，并得到了不少用户的好评，剧中还出现了vivo手机等商品，以更充分的广告植入，扩展其商业价值。

此外，柳夜熙走上演员道路的背后，或许是基于未来搭建宏大元宇宙世界的考量。

自去年元宇宙概念兴起，脸书、微软、腾讯等多家龙头企业纷纷入局，字节跳动也不例外，将短视频作为跳板进行多个领域的全方位布局。柳夜熙背后的创壹科技团队本就意在打造包括柳夜熙在内的多个虚拟人物，以剧情和场景为基础打造虚拟IP世界，而柳夜熙就像一张门票和通行证，启蒙了大众的元宇宙世界观，让人们对元宇宙有了一个落地的初步想象。

还有下一个柳夜熙吗？

既然柳夜熙通过短剧开辟了虚拟人物新风向，并在短剧领域达到了无法企及的热度和高度，那会有下一个柳夜熙以及下下个柳夜熙诞生吗？柳夜熙依靠短剧的发展模式能被复制吗？成功性又有几何？

答案是待定的。

首先，是高昂的成本。

柳夜熙制作精良，被赞有电影质感，这都是建立在一集高达100万的成本之上，柳夜熙将这些成本成功转化成了流量、点击率和点赞数，但一旦反响低于预期，就必然会面临赔本的风险。换言之，虚拟人出演短剧这门生意，不是高级玩家根本承受不了。

除了金钱成本外，柳夜熙的技术成本和时间成本也十分高昂。

《柳夜熙：地支迷阵》短剧半年来只推出了六集，平均一个月一集，在短剧中已属罕见。极长的制作周期和极少的内容输出易导致用户粘性丧失，同时还会加码粉丝的期待度，一旦剧情无法满足期待，就可能导致粉丝的流失。

图片来源：抖音截图

从后续播放数据可以看出，柳夜熙短剧的播放量呈下降趋势。从预告片的360万点赞量，到第一集的240万，到最新一集的150多万，其中最低只有70万，相比去年年底的网络声量，如今的热议程度也大不如前。

除了受成本制约外，虚拟人物若想采用短剧模式走红，就势必要向内容逻辑靠拢。

炫酷的特效虽然能吸引受众，但长远来看，内容还是留住用户的最关键因素，讲好一个故事才是流量王道。对比点赞量360万的预告片和70万的第四集，显然预告片更富有悬念，节奏和反转更能精准把握受众心理。

同样的道理在「犹卡塔娜」身上也得到了印证。仅柳夜熙后28天推出的犹卡塔娜一直处于「哑火」的态势，首条视频发布后一周，只有3278.1万人在看，粉丝关注仅19.4万，收获18万点赞量，截止目前也只有53万粉丝。

图片来源：官方微博

同样的中国风和赛博朋克风格，甚至还加上了行云流水的武打场面和对李小龙的致敬，按理说是对柳夜熙的模仿和超越，为何其粉丝转化率还不足百分之一？除去网友指出的人物情态不够细腻丰富外，最重要的原因在于犹卡塔娜没有把握住首条视频的两三分钟去讲好一个故事。

该视频以元宇宙格斗赛开场，真人扮演的犹卡塔娜爸爸和对手进行拳击比赛，而女儿犹卡塔娜为了支付费用不得不在旁打扫地板，后爸爸被暴打，犹卡塔娜替父出征，将对手一顿暴揍。相比化妆后就可看见妖怪世界的柳夜熙预告片，犹卡塔娜的这支短片缺少悬念和反转，故事单一，只塑造出了犹卡塔娜战斗力强的人设，在主题导向上也立意偏颇且传统，最终千万流量却只留住了几十万粉丝。

以技术和内容为基础，才会有更长久的未来。电影级别的画面质感、虚拟与现实人物的互动将技术推向顶峰，但能引起移情的创意和故事，才能真正提高用户粘性。技术与故事的有效交互，形式与内容的相契合，才能将虚拟人物制作水平拔到新高度。

1号结语

元宇宙、国风、美妆、赛博朋克、悬疑……热门爆款标签的加持让柳夜熙横空出世，天降在虚拟人物和短剧赛道中，在重新定义天花板的同时，开启了初步双赢结果。但成功并不容易复刻，下一个柳夜熙是否很快到来，我们仍要边走边看。技术为表，内容为里，形式和故事的结合才能无敌。

1号互动话题：你如何看待#虚拟人物出演短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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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虚拟人物破圈，国民级的营销偶像何必是真人?

https://mp.weixin.qq.com/s/xNnWwkoJ3dGrUVIM2PjDkQ

2. 对话「柳夜熙」幕后创作团队：虚拟与现实之间 追寻「元宇宙」的哲学与人性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9396555064540860&wfr=spider&for=pc

3.《2020年虚拟数字人发展白皮书》

http://www.100ec.cn/index/detail–6583594.html

4. 28天等来犹卡塔娜，这次网友们不买单了

http://www.iresearch.tv/archives/72244